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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生就是一則笑話

 

用「幽默感」看生活,即使自卑自憐也能稍稍娛樂自己。

 

我一直很欽佩好友的壓力調適與幽默感。去年居家隔離禁令之前,她每一個月都會固定來家裡吃飯,每次她的來訪都令全家很期待,因為即使只是閒聊,她轉述生活瑣事的語氣,總能讓我們一家大小笑個不停,即使再苦悶乏味的生活在她獨特雙眼中,都變成一則則搞笑逗趣的「特殊事件」。

 

例如,她媽媽長年酗酒,醫生已多次下達嚴重警告,但七十幾歲的媽媽依然每晚(有時中午就開始)杯不離手,她爸爸為了生活清淨一些,常常幫媽媽買一些「適量」的酒,好讓她酒癮發作時不會做出太瘋狂舉動,包括狂打電話騷擾女兒。

 

好友時常接到媽媽打電話來發酒瘋又哭又鬧,她很痛恨媽媽這樣做,但若不接電話又擔心她轉而騷擾其他親友,她一直很想送媽媽去勒戒所,但媽媽總是不願意,雖然她也擔心媽媽年紀已大難以撐過辛苦勒戒過程,而爸爸也不願意媽媽離開家裡,因為他一個人會很寂寞。

 

因此為了苦中作樂,她將媽媽的手機鈴聲設為貝多芬的「命運交響曲」,只要手機一響,不管她人在哪裡,即使在大街上,她都會先隨著鈴聲搖頭晃腦指揮(舒壓)一番再接電話,電話一接通若確定是媽媽發酒瘋時,她就會畢恭畢敬的跟媽媽說「親愛的母親大人,您還剩下五分鐘可以慢慢說~」,時間一到就會安靜掛電話,直到下一次再打來。

 

每一次都接電話五分鐘,除非睡覺或真的很忙,她也不會不接電話,有時候還會播放「戒酒歌」當背景音樂,那首歌是有一次她逼著媽媽一起上網找勒戒中心資料時,某一家勒戒網站的背景音樂,媽媽一直不認為自己有酒癮而不願去,但那首歌變成她與媽媽之間的暗示。

 

好友的姊姊就不一樣,姊姊跟媽媽老是為了喝酒頻頻吵架,還曾好幾個月不跟對方說話,我相信好友的幽默感是維繫母女感情的最大幫手,她常說「苦笑也比生氣還好受一些」。

 

看待工作也是。例如我工作的經理很煩人,她心情好時就會認真工作,所有事情都「沒關係」,但心情不好時就會找盡所有人麻煩,任何一件事都變得非常「有關係」,但只要懂得看臉色,這還不是大問題,最大問題是她的自卑感很重,所以自尊心很強,生意好時就一定要點名是她的功勞,生意差也一定要檢討是我們的錯,但若她工作出錯的話,除了假裝沒看到之外,她怪罪我們也盡量不要吭聲頂嘴。

 

正因為她如此難相處,所以我們同事間感情變得很融洽,大家常在背後藉由開經理玩笑來互相舒壓,真心「感謝」經理的難相處,「幫助」我們工作愉快,即使遇到經理或客人的不合理對待,只要同事默默搞笑模仿一個經理罵人表情,我們就能瞬間笑出來而心情好一些,大家都變得很有默契。

 

此外,因為工作咖啡廳就在警察總局旁邊的關係,我們很多客人是警察,他們有時會跟我們搞笑抱怨說,好不容易結束好幾天埋伏後,還好臉色變得暗沈陰暗、黑眼圈變得像熊貓,讓他們站在黑夜中都不怕被發現,或者是抱怨說平時見我們次數比老婆小孩還多時,我們就會幽默回應「我們既然變成家人,你們也可以考慮領養我們了」。

 

有看過情境喜劇(situation comedy)的人就知道,每一集雖然只有約三十分鐘,但劇情中那些誇張、瑣碎、憤怒或開心的生活情節,在每一個個性鮮明的主角眼中,都能演成一齣好笑又無奈、誇張又溫馨的喜劇。有時心情低落時,我就會低落的想著,如果我是眼前這一齣情境喜劇的編劇、導演與主角的話,我會如何重新看待並詮釋劇本?

 

好友曾說過:「若覺得自己生活找不到笑點,這個想法本身就很幽默」,從人生找笑點、用笑點看人生,人生本身就是一則精彩笑話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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