喜歡自己是什麼感覺?
有時候......
不覺得自己長得好看?
不認為自己值得被愛?
遇到喜歡的人會開始自卑?
無法在鏡子中看自己太久......
總覺得自己老是說錯話、做錯事、簡單事情卻一直搞不懂?
自己就像一個多餘的人,做著多餘的事、找不到存在意義?
到底喜歡自己是什麼感覺?
尤其當我們做了一堆錯事、講了一堆笨話、下了一堆爛決定之後,我們還能如何喜歡自己?這一個答案在我有了小孩之後,內心產生比較清楚的領悟。我的孩子們一點都不完美,她們做錯不少事情、甚至有時把我氣了半死,但我還是很愛她們,這一份愛一點都不偉大崇高,甚至有時帶一點無可奈何(尤其他們講不聽的時候),但我還是非常愛她們。這種感覺就像朋友很愛他的老狗一樣,老狗已經老到無法自己進食,身體毛病也很多,沒有健保給付之下,朋友更是為了它傷了很多神、花了很多錢,但朋友還是很愛他的老夥伴。
這一份毫無道理、沒有原因、解釋不了的愛,就跟愛自己一樣。把自己當成自己的孩子、寵物、父母、喜歡偶像等等,我們都知道沒有人是完美的,即使做錯事,我們還是只能拍一拍自己的頭說「唉!算了啦,沒關係」!「我」就是當下的「我」,「自己」就是那一個做錯事的孩子、寵物、父母、偶像等,把我與自己拆開來客觀的看,我們會發現其實做錯事「真的」一點關係也沒有。覺得自己長得一點都不好看也沒關係、我們依然是自己愛的醜孩子;覺得旁人批評我們也沒關係、我們既然無法棄自己不顧,不如就牽起自己的手好好應對;覺得自己怎麼做都做不好也沒關係、做不好即使很丟臉,但一面叨念一面批評、一面跟自己說「你怎麼老是這樣」、一面繼續愛著自己。
愛自己不是覺得自己不管做好做壞都很好,依據我們設的比天還高的標準來看,自己還有「非……常大」的進步空間,但是,我們遙望天際既懊惱又自卑的同時,還是自己的醜孩子、笨孩子、老孩子,內心不管多沮喪,我們只能愛著自己、只能跟自己在一起。
要不然還有別的辦法嗎?
這就是喜歡自己的感覺,無法想像如何愛自己,就把自己想成生活中一個「不得不愛」的人事物,愛都愛了,即使再糟糕真的完全沒關係。
然後這一些「沒關係」累積多了,就會發現對與錯的界線也逐漸變薄變小,因為「做錯事」也包含在「做對事」裡頭,對與錯其實很難被清楚的區分開來看待,除非我們「習慣性」去批判自己。只要我們不再「習慣性」的批評自責、也不再把他人的錯「習慣性」的投射在自己身上、或者自己的問題影射在別人行為裡,甚至一時間改不了不去批評的「習慣」,一點都沒有關係。錯的背面不是對、罪惡的反義不是愛,負面不是用正面來平衡,錯與對、罪惡與愛、負面與正面很難被清楚定義、更不需要被獨斷決定,因為每一件事都有千百萬種解釋與觀點,這些觀點在我們心中的唯一交集只有「沒關係」。
沒關係,因為怎麼樣都好。
同樣道理,當我們找不到愛自己的理由時也沒關係,因為我們太在意討厭自己的心情,所以一直希望自己「跟別人一樣」能多愛自己一點,這反而讓自己心理壓力更大、更容易去跟人比較、比較後更覺得自卑,但當我們願意「允許」自己盡情討厭自己時,我們才可能將心裡糾結的空間讓出來,而願意舒服的面對自己,即使對自己的不完美充滿無可奈何,但依然沒關係,這就是喜歡自己的真實感受。
如同我家的老車子一樣。它已經邁入第二十個年頭,一路以來它陪著我先生走過不少路、看過不少人生風景,我搬來的十年間也對它產生感情,車子因為年紀大了,需要東補西補的小問題不少、後車廂也裝不了太多東西,原本生小孩時有考慮換一台車,但幾年過去後,它依然紮實穩固的載著我們一家人,它一點都不完美,有時也不免抱怨它的內裝實在太少、太陽春,但是沒關係,我們還是很愛它。
有時候我們做錯事,很難輕易原諒自己,這也沒關係;找不到喜歡自己的理由,當然沒關係;覺得自己又老又醜,那又有什麼關係。用旁觀者立場來看待自己與自己的關係,我們不需要「表現完美」的跟自己證明,而是單純接納自己本有的樣子,不是一天到晚去判斷自己是對或錯,我們不會去對自己愛的老車子、孩子、寵物、父母等一直貼上對與錯的標籤,對他們只有愛、即使帶著無可奈何(或不認同)、但又希望他們快樂就好,這就是喜歡自己的感覺。
圖片:我很喜歡的已故美國畫家「摩西奶奶」(Grandma Moses) 的畫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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