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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感冒來討自己的愛

 

可能因為曾經憂鬱的過去,讓我對心理學產生興趣,但感興趣既不是發病原因,也不是醫生判斷的病症,而是心理醫師怎麼開導病患的過程。後來發現我所欣賞的醫生都有一個特質,就是不隨便對病人貼上病理標籤,並且協助病人與家屬用合理且比較輕鬆態度來看待生活與病情,幫助心理的「感冒」慢慢好起來。

 

幾年前在我的憂鬱時期,因為晚上總睡不著而去找家庭醫生開安眠藥給我,家庭醫生一開始只簡單問幾句,開了一星期的安眠藥給我之後,一星期後當藥吃完我又準時去找他,他了解到失眠問題不是一時的,而開始花時間跟我「聊天」。當時我一直覺得自己「很痛苦且很嚴重」,所以當他跟我講話時,我以為他是在對我做病理診斷,為了以後轉診給心理專科作準備,但他真的就只是聊天,問一問我到加拿大多久、對加拿大的感覺,甚至還跟我分享一些他自己的生活瑣事與心情等等。

 

後來又過了幾星期後,每一星期去診所找他拿藥時,他就又開始聊天,幾次下來我也逐漸透過聊天,慢慢釐清自己煩惱從何而來,我還問他為何沒把我轉診到心理專科去,六十幾歲的他總是溫暖且慈祥地對我說,是我把自己想得太嚴重,他覺得還好,如果我睡不著他可以繼續開安眠藥給我,不需擔心病情嚴不嚴重問題,反而多把注意力放在如何讓自己放鬆一點看待生活,想做什麼就去做,人又不可能每天都非得笑呵呵、每晚都非得睡著不可?

 

事後我在想,是否因為當時家醫輕鬆且支持我的方式,讓我不至於被一堆病理名稱與藥物給驚嚇到而壓力更大,而且他一直給我一個觀念就是:心理感冒很正常,沒必要拼命催自己快點好起來,他鼓勵我把重心放在如何改變生活,而不是擔心病症上面。

 

後來我讀到一本心理醫師寫的書中提到,他曾經遇到一個長年失業而酗酒的先生,不管家人如何努力把酒收起來、把錢藏起來,都無法根絕他對酒的依賴,家人對他實在氣到不行。醫生聽完描述後跟先生與家人說,因為他一直希望能振作起來卻無法作到,表示他依然擁有對家人的責任感,而且他希望自己能上進一點,這也表示他對生活並沒有徹底絕望,這是好事情。雖然因為現實作不到而沮喪,讓他藉酒逃避,但這一份心依然值得讚許,更是家人要去認可的,大家要一起幫助讓先生去了解,不管他找不找的到工作,家人都會去認可且接受他,讓他不再需要依賴酒精,才能慢慢走出來。

 

同一本書中又提到,有一個母親帶著偷竊上癮的女兒來找他,這女兒一開始有厭食症,後來是暴食症,現在是偷竊症,警察常常三番兩次找上門,家人被折磨的苦不堪言。醫生聽完之後微笑對母女兩人說,這個歷程是一個好跡象,因為厭食症的死亡率比暴食症高很多,表示女兒從原先只懂得折磨自己,變成放縱自己,起碼願意活下去的心是一個進步,然後逐漸從只折騰自己身體,轉而藉著偷竊去折騰別人,表示她想活下去的意願更高了,只要願意活下去就絕對充滿希望。

 

我們總認為要「正面思考」或者「樂觀看待」生活,但是與其硬去壓抑下負面情緒,令它反彈後果更加嚴重,不如面對並認可負面情緒的存在,從中了解負面所帶來的「好處」在哪裡,才能幫助我們轉化角度來看待低潮與憂鬱。

 

當我們感冒時,有時候只是身體或心理的舒壓過程,與其只用藥物去壓制,讓身體處於一種麻痺狀態,而不是藉由多休息,並從中了解自己是否壓力太大,或者心理卡關,反而一直怪罪藥效不夠強,兩天好不了的病就去換診所開更強的藥,這一切都只為了避免每日生活不被感冒給「延誤與耽擱」。但這些其實都在「鍛鍊」身體對藥物產生「抗藥性」的過程,更是對於「自身身體抵抗力」投以不信賴的票,兩方加重「努力」之下,不僅身體自認為虛弱而更容易感冒,而且感冒期也會越拖越久,藥也會越吃越重。

 

唯有真心相信自己的心理與身體都是「完善健康」的前提,必要時藥物只是拐杖與輔助,但最需依賴的依然是自己與生俱來的健康強壯,平時多跟自己對話、了解自己真正想法、鼓勵且認可自己,必要時尋求專家意見來給予協助,即使吃藥也請有意識地了解到,此時只是短暫藉由拐杖扶著起來,但本來就健康的雙腳有一天一定又可以穩穩站在地上奔跑跳躍。

 

「感冒」不代表失敗或脆弱,有時候它就是一個討愛的過程,要我們多愛自己一點、多注意自己一點,藉由感冒來討對自己的關愛,多愛這個本來就健康且美好的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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